民间工艺蕴含着人类独特的文化记忆和民族情感,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质朴的再现了人类对美的追求和理想,蕴含着人类文明的智慧和创造力。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卢梭说:“在人类的所有职业中,工艺是一门最古老的真正手艺。民间工艺不仅带给我们浓浓的历史回味,还能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文化亲和感。”
维吾尔土陶的制作看来并不是多么的复杂,但要真正的做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的传承完全靠的是匠人的口授心传,操作过程中主要凭借匠人的悟性和熟练程度。譬如它的配料,并无量具权衡,全凭匠人的知性来把握。在没有任何图纸和模板的情况下,维吾尔土陶的造型也完全靠手感和经验制作。在釉下彩陶的制作过程中,颜料和釉经过两次焙烧都会发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工匠们只能凭借自己对这些化学成分变化的丰富经验和精深知识来操作,所以它不是现代工业的标准化生产,而是一个充满灵感和艺术创造性的制作过程。
伊斯兰文化对维吾尔土陶的造型和装饰风格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具体表现在:维吾尔土陶在形制和纹饰上没有人物和动物的形象,纹饰均为带有一定抽象性的植物图案和几何图案;作为维吾尔土陶重要组成部分的土陶壶在壶口的形制上多用穹隆顶,与伊斯兰教清真寺高耸的穹顶一脉相承,是伊斯兰文化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典型反映。同时,维吾尔土陶仍保持着造型稚拙,釉色朴实厚重,质地坚实的地方特色和浓郁的民族风格。可以说,维吾尔土陶艺术是伊斯兰文化和维吾尔民族风格有机融合的产物。
维吾尔土陶大到100厘米左右的陶缸,小到10厘米以下的花瓶,都具有粗犷、古朴、土拙的特点,釉色多用绿、褐、土黄、红、墨绿、深蓝等,在颜色的调配上注重和谐,如在褐色的背景上只用白色或黑色或深绿色的纤细而柔和的线条,勾画出淡雅而又凝重的图案,显得古色古香,而纹样大都原始、洗练、简洁,充溢着维吾尔民族独特的审美情趣。
从唐三彩“三彩四叶纹盘”和维吾尔族土陶盘的比较来看,有很多相似之处。唐三彩的带流罐对维吾尔土陶的带流罐形制的产生起到了关键性的影响;而唐三彩菱形三彩陶罐的菱形纹饰和维吾尔族土陶罐、碗、盘上的菱形釉彩纹饰十分相像,一脉相承。唐三彩的釉色配比、窑火烧制、造型技巧、装饰手法等特色在维吾尔族土陶艺术上都有淋漓尽致的体现。可以说代表中原陶艺文化的唐三彩促进了维吾尔族土陶技艺的发展,而伊斯兰文化的主导作用,又使维吾尔族土陶艺术注入了新的元素。从这个意义上说,维吾尔族土陶技艺既是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交流的产物,又是东西方文化融合的“活化石”。
维吾尔土陶器皿20世纪初以前,特别是南疆地区,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主要用具。为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土陶业相对来说也很发达兴旺。20世纪中后期以来,土陶制品除了花盆和作为旅游纪念品的各类壶、碗还在市场上有售之外,工厂生产的现代生活用品,塑料、铁皮类产物很快充斥市场,并迅速的进入人们的生活中,以至于古老的土陶器皿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土陶匠人大都闲置了祖传手艺,年轻一代也无心学习和传承传统烧制技艺。20世纪末维吾尔土陶仅剩下了喀什、英吉沙、吐鲁番等少数做坊,使这门古老工艺走入了最艰难的时期。因此,必须迅速采取措施对维吾尔族模制法土陶烧制技艺进行抢救和保护。
2006年,维吾尔族模制法土陶烧制技艺凭借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悠久历史,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英吉沙县的阿不都热合曼·买买提明被文化部命名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维吾尔族模制法土陶烧制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